第24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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壤的边陲。从那边到沉猿道，需跨越整个冀州和司州……”

&esp;&esp;除非这位孟家堂弟很早就在外营生了。

&esp;&esp;霍霆山瞅了眼裴莺, 听她念念有词, 长眉舒展了些。

&esp;&esp;不管如何, 此人确实要接待, 因为对方还是女儿的堂叔。

&esp;&esp;孟从南首先见到的是孟灵儿。

&esp;&esp;十七岁的小娘子和记忆里的小圆墩有天壤之别，如今已袅袅婷婷，宛若新荷般娇艳。

&esp;&esp;“一别多年, 灵儿还记得南小叔否？你七岁以前我还在孟家, 时常买粔籹给你吃。”孟从南笑道。

&esp;&esp;孟灵儿看着他的笑脸, 不由一阵恍惚。

&esp;&esp;她父亲有一个胞弟, 三个堂弟, 一个表弟，而在这般多的弟弟中，这位堂小叔是最肖她父亲的。两人有个七分像，皆是皮肤白皙, 眼眸温和, 眼下弧度饱满，衬得眼睛明亮有神。

&esp;&esp;他说的话, 她还真有印象。

&esp;&esp;她记事早，两岁就开始记事了。早年父亲被推举后赴京受考核, 他们这一房人只有她和娘亲在北川县。

&esp;&esp;当时祖父和叔祖父尚在，两家毗邻而居。她和二房的男丁玩不到一块，因此时常会去寻南小叔家的小柔妹妹玩耍，有时误了饭点，干脆在南小叔家用夕食，吃完再归家。

&esp;&esp;她六岁那年，叔祖父祖母病逝。处理完后事之后，南小叔一个好友有意和他搭伙去南方营生，后来他们两家人南下，再后面就没了音讯。

&esp;&esp;“当然是记得的，南小叔这些年过得如何？小婶婶和小柔妹妹可还安好？”孟灵儿看到亲人很高兴，尤其对方不仅肖似她生父，儿时还待她相当不错。

&esp;&esp;“都好都好。”孟从南连声道，而后又说：“你小柔妹妹年初刚嫁人了，嫁了个小官，算是高嫁。”

&esp;&esp;商贾嫁官吏，确实是高嫁无疑。

&esp;&esp;孟灵儿好奇：“何地的官吏？”

&esp;&esp;孟从南温声道：“益州官吏。当初我离开北川县后，一连辗转多地，最后在益州和荆州的交界地营生。灵儿这些年过得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除了父亲不在的那段时日，其他都挺好……”孟灵儿低声道。如今再回想，兵祸之前的居然一切宛如隔世。

&esp;&esp;孟从南正欲再说，此时却听闻脚步声。

&esp;&esp;一轻一重，听声音似有两人来。

&esp;&esp;孟从南忙再次正衣冠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果真见二人从侧廊方向出来，男人高大魁梧，面容刚正俊朗，他着玄黑长袍，左腰别一柄乌鞘环首刀，右侧鞶带上系着一只青竹荷包，分明并无什神情，却令人觉得威压沉实。

&esp;&esp;若说男人锋芒太盛，令人不敢多看，他身侧的美妇人则完全与之相反，芙蓉玉面好似花树堆雪，她气若香兰，目光流转间仿佛有明澈山泉缓缓淌过，光彩映带左右叫人移不开眼。

&esp;&esp;不过仅是一瞬，孟从南迅速敛起目光，恭敬揖礼，“鄙人孟从南，见过大将军、将军夫人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不远处的男人，对于对方的礼拜毫无反应。

&esp;&esp;他不做声，裴莺却不能也如此。她思索了下称呼，发现叫孟郎君太生疏，颇有“今时不同往日”的翻脸不认人，且方才囡囡脸上明显带着追忆怀念，太冷漠不妥，遂道：“孟小叔何须多礼，请坐吧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说完，她旁边的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。裴莺假装没注意到。

&esp;&esp;孟从南战兢入座。

&esp;&esp;裴莺开始说官方话，“虽是多年未见，但孟小叔似一如往初般朝气蓬勃、踔厉奋发，想来这些年过得康顺平和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指尖点了点凭几扶手，换了个坐姿没说话。

&esp;&esp;下首的孟从南文雅笑道，“世道愈下，难免有些波折，但总体尚可。我近来听闻夫人随大将军到了荆州，又思及我已有十年未见灵儿，便厚着面皮前来拜访，还望两位勿嫌我唠扰。”

&esp;&esp;裴莺没有过往记忆，孟从南于她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。

&esp;&esp;和这类陌生人聊天，除了最初的寒暄可聊，再往后就是两人间的相交之处。

&esp;&esp;是同乡就聊故土，有熟人就聊熟人。

&esp;&esp;裴莺本来也想将话题引到女儿身上，没想到孟从南这般上道，于是她很自然也聊女儿。

&esp;&esp;一起感叹岁月如梭，孩子转眼就这般大了。

&esp;&esp;在交谈的细枝末节里，裴莺拼凑出些信息。孟从南这一脉早年南下行商，算是阴差阳错躲过了灭门之祸。

&esp;&esp;孟从南育有一子一女，儿子随他一同营生，女儿比她囡囡小两岁，今年年初刚嫁人。

&esp;&esp;她囡囡今年十七，对方小两岁，就是年十五。